有翼飞翔_

Frisk是个贪心而又不知满足的人。他的御用旁白兼忠实的调情对象Chara饱经沧桑后这么评价道。

那是当然，Chara，我还没有尝过你活着时嘴唇的温度呢。

Frisk笑得痞里痞气，为了吓唬吓唬这只悠闲过了头的小狐狸而摆出一副恶人臭脸。

不像冻奶油，化在嘴里好似灼炭的又甜又痛苦的味道，活着的那个不是Chara Dreamerr的另一个Chara的属于人类的香气，或许是如心脏般灼热的，狐狸的体温要比人类高一些呢。

Frisk曾两实现在自己可靠搭档身上留下印记的愿望，只不过两次都是在终点的死别而已。Chara之所以容许他的冒犯，据她所言，一次是为了悼念即将再次消失的自己，一次是为了悼念他死有余辜但称得上是非凡的生命。

即使得到了Chara的特许，Frisk还是抱着些许遗憾哼哼唧唧絮絮抱怨，当他回到两种结局的交接线上这样恬不知耻地对他的旁白感叹，要是Chara是活着的就好了，至少我能够在每天阳光浸透窗帘时吻你的额头，绿色的风摇曳不止时捋顺你遮挡视线的几根卷发，在夏天的终末为你买来青蓝色的气泡水，那样该多好啊。

可是我们就连一起老去也做不到。Chara闭着眼哼唱不知名的歌谣，清脆的嗓音里有星星从天而降，她说，那样是不可能的啊，我这样糟糕的只有bad ending的人生，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太多关系为好喔。

我们啊，只能在黑暗中相互拥抱，到了光明里就会互相杀死吧。

况且你那样过分的要求，就连Asriel也不会允许的喔。

Chara露出弧度恰到好处的笑容。

构想一个没有你我存在的世界吧，Chara背着手，转身朝向终点的方向，鞋跟哒哒地跳起踢踏舞步。就算没有我们，这样无意义的世界也是存在的，不用蒸汽和拧动发条就可以运转的喔。

当然，或许十多年后被mom叫醒的不再是你我或我们的小王子，而是一个叫做Kris的人类吧。

他会是我们的集合体，有着浅褐色的Chara的发色和我的黄色皮肤，穿着条纹衫，对吧？Frisk说。

当然，Kris少年沉默又寡言，就像大家对你的初次印象一样，Frisk。

但他会是残酷的人吗，亦或是温柔的人?或许他头发乱糟糟，神色阴郁又无趣，但是。

但是。

他至少能够长大，对吧。

Frisk极其擅长一针见血。

相比之下，现在的我们，就像是被循环不息的莫比乌斯环困在了这个时间点。

虽说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。

Frisk仰面大笑，睁开映满回音花回音的海蓝色眼睛，真是矛盾啊，明明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，却因配角选择被困在这里啊。

真是讽刺啊，我自己。

赤色的双眼幽灵收敛笑容安静地听Frisk发他的长篇大论。

她见证这个过分的家伙在“过去岁月”中将时间静止在了这里，日历撕下又贴上，无论哪一天醒来都打的是同样的哈欠。

我知道，她说。

我全部都明白。

不论是浅眠时忽然搂紧我的臂膀也好，不管是一遍一遍地拨打没有人接通的电话也好，痛苦也好疯狂也好，但是，你今天也选择了stay。

那么，你会因此仇恨我吗？蓝眼睛的少年问。

不会，还说不上吧。

没有实体只有影像的幽灵微微地笑，弯了眉梢，Frisk看到她眼中流光飞舞，血液在浅薄的虹膜后奔流，一瞬间好像在土地中腐烂许久的心脏又开始运转，病逝而去的躯壳和灵魂老友重聚。

于是他触碰红色灵魂冰凉的手指，顺着指尖的凉感握住她的手。

那，下次我在黑暗中牵上你的手，不要拒绝我。

可以吗？

被同样的决心唤醒的属于他的幽灵一愣，复而回扣住他的指间。

当然，在你我相忘之前。

(后)

我有时真想拔尽这里的花草，掘地三尺直到找到你的骸骨为止，Chara。

我不会嫌弃你身上沾染的泥土，我会以虔诚亲吻你的头骨。

你是不是有点问题，Frisk。